揭秘一年级家长的头号公敌:这“kě pà de pīnyīn”到底有多上头?
别误会,我不是咒你。我就是,一个过来人,一个刚从拼音战场上拖着半条命爬回来的老父亲,一个看到“a o e”三个字母就想先给自己灌两口凉水冷静一下的普通中年男人。所以,我问你,为了那个“可怕的拼音”,你家娃哭了没?你,又吼了没?
如果答案是肯定的,那么,朋友,欢迎来到同一个战壕。
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。台灯的光晕把书桌圈成一个孤岛,我和我儿子,就是岛上两个绝望的困兽。问题很简单,简单到令人发指——区分b和p。
就为了一个b和p。
我指着书上的‘b’,循循善诱,你看,它挺着个大肚子,是‘广播’的‘播’(bō);再看这个‘p’,它是在向上‘泼’(pō)水。逻辑清晰,比喻生动,我简直为自己的教学才华感动。
儿子眨巴着他那双挂着泪珠的大眼睛,一脸纯真地看着我,然后用他那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那个p,用尽全身力气,无比笃定地喊出——“bō!”
那一刻,我听见了理智崩断的声音。世界仿佛都安静了,只剩下我脑子里一万匹脱缰的野马在奔腾,每一匹都在嘶吼:为什么?!这到底是为什么?!
这,仅仅是“可怕的拼音”给我上的第一课。一个开胃小菜。真正的主菜,是那四个如同紧箍咒一般的声调。
一声平,二声扬,三声拐弯,四声降。
听起来,多美,多有韵律。像唱歌一样。可现实呢?现实是我儿子能用一声读出所有的字,坚定不移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。你跟他说“妈妈(māma)”,他非要喊成“麻马(mámǎ)”,或者更离谱的“骂马(màmǎ)”。有好几次,我看着他那张认真的小脸,都忍不住怀疑,他是不是故意在用拼音跟我玩一种很新的行为艺术。
我们家的亲子关系,在那段时间,脆弱得就像一张被水浸过的纸。白天还是“爸爸我爱你”,晚上辅导拼音时就变成了“我恨你这个坏爸爸”。我的血压随着他的声调一起,忽高忽低,坐上了惊险的过山车。
你以为这就完了?天真!别忘了还有zh、ch、sh、r这四个“卷舌音”大魔王,还有那个必须撅起小嘴才能发音的“ü”。为了让儿子发出那个“ü”的音,我让他学小鱼吐泡泡,他学得惟妙惟肖,就是发不出那个音。我甚至亲自撅起嘴给他示范,结果被他嘲笑说“爸爸你像一只生气的鸭子”。
我,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在一个六岁孩子面前,颜面扫地。
那段时间,我的朋友圈里充满了同款家长的哀嚎。我们仿佛组成了一个“拼音受害者联盟”,深夜在微信群里互相倾诉,彼此疗伤。今天李家的孩子把“汽车(qìchē)”念成了“去车(qùchē)”,明天王家的闺女把“喝水(hēshuǐ)”拼成了“河水(héshuǐ)”。我们分享着各种“土方”,什么左手b右手d,上山p下山q,感觉自己不是在辅导作业,而是在修炼一种神秘的东方玄学。
但,就是这么一个折磨了我们无数个夜晚的“可怕的拼音”,有一天,它突然就变得不可怕了。
毫无征兆。
就好像武侠小说里主角打通任督二脉一样,一个普通的下午,我儿子捧着一本带拼音的图画书,磕磕巴巴地,竟然自己读完了一个完整的故事。那个瞬间,没有眼泪,没有嘶吼,只有一种巨大的、不真实的静谧感。我看着他,他看着我,我们俩谁也没说话。
我忽然明白了。
这个“可怕的拼音”,它哪里是什么魔鬼,它分明是一道门槛,一道所有中国孩子都必须跨过去的坎儿。它粗糙、别扭,甚至有点不近人情。它用最枯燥的符号,去敲开一个五彩斑斓的汉字世界的大门。这个过程,充满了挣扎和对抗,充满了眼泪和汗水。但当你真的跨过去,回头再看,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,好像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、哭笑不得的回忆。
现在,我儿子已经能独立阅读了。而我,也成了那个可以在“拼音受害者联盟”群里,故作深沉地对新入群的家长说一句“别急,都会过去的”的老兵。
只是偶尔,当我在手机上打字,因为输入法联想,把“老板”打成“老伴”发给领导时,我还是会心头一紧。
你看,这“可怕的拼-音”,它的“魔咒”,可能会跟我们一辈子。而我们,也心甘情愿地,带着这甜蜜的“魔咒”,继续往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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